李扣庆院长对话科大讯飞CFO段大为

近日，上海国家会计学院和ACCA、光辉国际联合举办的“中国卓越CFO领导力”第三届评选启动仪式在安徽合肥科大讯飞股份有限公司隆重举行。科大讯飞高级副总裁兼CFO、上海国家会计学院校友段大为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辞，三家主办方领导、评审委员会成员代表和科大讯飞中高管理层共同参加启动仪式，并参观科大讯飞最新的人工智能实验室。会前，段大为作为第二届卓越CFO领导力大奖的获得者，接受了李扣庆院长的特别访谈。宾主双方展开一场关于科技型企业战略、财务管理和CFO领导力的深度交流，睿智的思想火花四溢，幽默的对话精彩纷呈。

段大为：

欢迎李院长一行来科大讯飞。1999年刘庆峰董事长创立讯飞，从创业开始就聚焦人工智能领域，经过21年的努力已经成为中国人工智能行业的领军企业。

2018年科技部确立了四家国家级的人工智能开放平台，科大讯飞和BAT三家。科大讯飞倡导的发展战略是“平台加赛道”：平台是核心技术研发平台，赛道就是聚焦应用行业领域。讯飞是一个以技术创新为驱动的企业，1万多名员工里从事技术工作的员工有七八千人，基础性研究的科学家超过2000人，每年的研发费用占到销售收入比重超过25%。科大讯飞坚持对研发和创新投入，是企业不断发展的动力。

讯飞核心研发平台不仅在为行业赛道，行业的垂直应用提供强大的支撑，也向全社会开放平台。第三方的研发团队有100多万，比如像美团，微博、高德地图，他们用我们的语音技术，组合镶嵌集成在他们的产品里应用。比如说您在汽车上跟高德地图的语音交流，在美团上用语音来进行点餐服务，其实都是讯飞的语音技术。

行业赛道就是聚焦在几个大的行业领域，ToG是跟政府的合作，To B跟行业客户的合作，To C跟消费者客户的合作。如人工智能加教育，人工智能加司法，人工智能加医疗，人工智能加智慧城市，人工智能加汽车，人工智能加金融科技，近几年发展比较快的人工智能加消费者。

AI+医疗，2018年的讯飞的医疗机器人参加中国职业医师考试，在全球也是第一次医疗机器人获得了国家的执业医师资格。我们的医疗机器人学习从本科到博士的医科课程，还学习了几百万份医学案例，然后他参加医疗考试，在当年的考生里面，他的成绩排在前5%，机器人能够获得的职业医师资格，这是人类历史第一次，标志讯飞技术的高度。我们随后把它转化成产品——智医助理，广泛部署在基层的医疗系统，给医生提供诊断的参考意见。

另外讯飞的智能外呼系统在疫情期间，在湖北、北京以及全国其他很多省份创新应用，帮助政府和社会管理组织下层的社区做疫情的随访，社区情况的调研，简单的说就是机器人打电话，打电话到居民家庭，了解调研各种情况，做底层情况的一些数据的收集。中科大在国外的疫情支援的过程中，向欧洲派出医疗组，当时讯飞给医疗组三件武器，第一件是语言翻译机，第二件是一体化的远程会议系统，第三件是新冠肺炎的影像诊断系统。

中国改革开放40年，未来我们从传统基建再转向新基建。传统基建去年中国的体量大概不到20万亿人民币，新基建根据一些科学家和经济学家的预测，5G也好，人工智能也好，一项内容10年以后全球的体量都是10万亿美金，这两个要加起来的话20万亿美金，约140万亿人民币，我们非常有信心把握未来十年的发展机会。

李扣庆：

听了你的描述，我觉得我们大家都心潮澎湃。面对新基建的浪潮，毫无疑问我想人类社会会在数字化的浪潮当中去走下去。讯飞在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将来主要是坚守这样两个战略，也或者说还有别的什么考量？

段大为：

平台加赛道是讯飞长期坚持的战略，我们还有一句话叫顶天立地，顶天就是技术要顶天，一定要引领这个世界的走在世界前列，科大讯飞也确实在很多技术方面长期保持了很多领域的一些技术比赛的全球冠军。立地就是我们的产业应用要扎扎实实的能够造福于社会，造福于社会，实实在在让我们的客户以及社会受益。所以“平台赛道顶天立地”，这几个字是我们长期要坚持的。

当然生态也特别的重要，因为人工智能的未来我们讲人工智能+，就像刚才院长讲，智能时代的人工智能技术，就会像工业时代的水电气，或者互联网时代的互联网一样，变成了一个基础性的基础。

李扣庆：

讯飞实施平台加赛道战略，保持顶天立地的这样一个状态，营造良好的生态的过程当中，就讯飞本身的实践来说，您带领的财务队伍，主要发挥了哪些独特作用？科技型企业始终保持在科技上的领先优势，财务发挥哪些作用？财务工作会面临什么独到的挑战，我们又是怎么去应对这些挑战？

段大为：

谢谢院长。我体会是有这么几方面。讯飞已经创业20年，并且上市也有10多年的时间，整体上来讲从各方面的管理和业务运营都越来越成熟。我们仍然是把科技投入作为强投入的一个领域，在这方面我们是有很前瞻性投入。

另一方面从财务我们近几年抓了很多工作，财务工作最核心是现金流的管理，这是作为财务团队核心的工作，就一个公司运营是不是健康，其实最核心的它是反映的现金流。虽然是个结果，其实它是周身血脉整体运营的一个综合反应，所以我们要求我们的财务团队是以现金流为抓手，说来打开整个全流程的财务支持，财务分析和财务管控，要从研发到产供销，然后包括上下游也有金融创新的工作。

我举个例子说，比如说我们2B、2G的业务里面有很多系统解决方案的项目，这些方案它收款期比较长，但实际上客户资信很好，政府的项目或者说是一些优质的行业客户的项目，他不会有太大的信用风险，但收款期比较长，所以这就会产生什么？现金流的一个收支方面结构性的时间结构的差异，它就会成为成长的一个瓶颈，因为这种现金流结构也就意味着你增长越快，现金流缺口越大，所以这两年我们做了一些金融的创新，通过资产证券化，通过引入一些金融服务能够让我们这些长周期的项目能够变成一种金融资产，所以在公开市场上发资产证券化业务，保持现金流平衡。

实际上我们通过现金流为抓手，把整个公司的业务流程做一个系统的审视和打通。公司每个月的资金工作的会议来平衡每个月的现金流计划，其实不仅仅是讨论这个数字，所以是要财务跟业务部门把整个的业务流程讨论一遍。采购的安排，应收账款的管理，项目交付的管理很多工作都要都要做系统的一个审视，通过这样的一个抓手，让财务能够深入的走进业务，业务也能够反过来关注财务成果，这种连接取得了一些效果。

讯飞已经走过了早期创业阶段，产业也走过了早期的跑马圈地，人工智能产业进入了2.0，产业日渐成熟面临加速起飞的阶段。我们作为财务还要研究产业的规律，如何能够吸收更多的社会资源。早期高科技企业更多的是到资本市场融资，但是发展到成熟阶段，产业清晰，客户、收入、利润、现金流越来越稳定了，所以合作的融资渠道和环境越来越宽广，财务是能够做很多助力工作。

人工智能产业已经进入了大规模应用的阶段。美国福特通用汽车在早期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那些规律，过去在传统工程机械行业当时经历的行业发展和产业发展的规律，现在在人工智能行业也慢慢出现。财务部门是可以助力科学家，把过去不太好解决的瓶颈问题打通，让我们产业发展的更快一些。在人工智能进入产业应用越来越成熟，产业规模越来越扩大的阶段，如何让能够企业发展的更好更快。

李扣庆：

在这一次新冠疫情中讯飞的技术和产品发挥重要的作用。我特别想借这个机会听听段总对这个问题的想法，您觉得从中长期看疫情可能会留下一些什么样的比较深远的影响？从企业角度来说，所有的变化都肯定有利有弊，我们如何趋利避害？

段大为：

恩格斯说过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灾难无不是以人类的巨大的进步作为补偿，跟您讲的是同一个意思。所以我认同疫情确实让我们改变很多。

如果从人与自然的角度来看，我看了一些有意思的数据，今年一季度大概是近几十年以来，地球碳排放下降比例最大的一个季度。我们面临的环境问题压力大，是和碳排放相关的。污染其实跟人类的一些过度的活动是有关系的，但是今年第一季度天蓝了、水清了、二氧化碳少了。

有一些环境学家就曾警告人类说，在地球过去几万年甚至几亿年几十亿年的过程中，比现在低十几度的长期的天气是有的，持续几万年。比现在高十几度的天气，也持续几万年。地球承载能力很强，但在人类适应不了这种气候。实际上我们保护地球，实际上是保护我们自己，因为我们能够生存适应的空间是有限的。所以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确实我们反思很多问题，疫情中不同国家对病人的救助，对弱势群体的帮助看到了太大的差别，这是社会管理方面人与人之间的问题。

李扣庆：

段总刚刚讲到一个很有趣的观点，也是一个很冰冷的现实。这就是人类生存的可耐受环境的变异度实际上是很有限。实际上同样值得我们去思考的问题就是企业生存可以忍受的差异度的大小，这就是一个企业的韧性的问题。

要把握好确定和不确定问题，我个人感觉就有三个“新”：

第一个是新开放，中国社会肯定还要继续走开放的道路，不开放是没有出路的。一定是一个新的开放。比如说我们打开国门走向国外的时候，我们所面对的风险和过去可能不一样，最近总书记有一个说法要以国内循环为主，然后双循环推动，那么在参与国外循环的时候，可能一些方式方法可能也要有所不同了，包括国际规则，我们习以为常的过去的规则，现在基本上被很多都被改变了。

第二个是新技术。技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还会发生很多新的变化，有我们讯飞这样的接触企业的推动技术可能给人类带来的前景是有无限的可能性。

第三个是新结构。产业结构，地区结构等等很多的结构会发生很多变化，传统的热点可能会变成冰点，传统的冰点也可能突然爆发。但是什么样的企业才能够在高度不确定的环境下面生存，就是要有特别有韧性的企业。

所以我想听听段总的想法，对于在不确定环境下面的企业生存，对于怎么去增强企业的韧性，基于你这么多年非常丰富的也是很成功的实践，想请你给大家提些建议。

段大为：

刚才院长讲到三个新：新开放、新技术、新结构，确实这是很重要的思考点。新结构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思维方法。结构方法论是非常有效的，是分析事物，解决问题的方法。

您刚才说企业的韧性，其实我觉得还是它是一个综合的体现。他不是一招半式，很多要素都是充分必要条件，首先你要有创业团队的企业家精神和社会责任担当，这都是构成了组织系统最底层的代码。

然后是对技术、产业、客户孜孜不断的去创新，响应市场，挖掘客户需求，这也是一个永恒的，德鲁克讲企业的目的就是创造客户。这就是在底层之上的一个层次的系统，然后再往上还有管理能力和创新能力，企业是复杂的系统，企业的韧性一定是要有这样一个全面能力。但是我理解一个企业有一方面出问题就可能倒下去，想让企业能够长期的站住，一定很多能力都要过得硬。

李扣庆：

打个比方，干旱对于植物来说是一个挑战，干旱面前，包括有一些很严重的干旱面前，有些植物仍旧能够很好地生存。为什么能够很好的生存，因为他根扎得很深。很牢固的顽强的在很贫瘠的很干旱的土壤下的生活。深深的扎根，我想能不能就把它类比为您刚刚说的，它是需要有底层的厚实的基础，你刚刚说讯飞创业到现在21年一直坚持企业家精神和企业社会责任。

你需要具有企业家精神，与此同时还要对环境的变化确实有足够的敏感性，一旦持续干旱了，就得适当的收缩，减少对水的消耗。你刚刚讲到的对社会对客户对需求的挖掘，包括管控能力，然后做出调整。一个企业有韧性是非常重要的，你要有远见，要有深厚坚实的地基，这个就是底层的注入你企业的DNA，再有非常灵活的动态管理过程，当然这里面人是至关重要，段总您一直是很多师弟师妹们的榜样，我最后一个问题：作为一个杰出的财务领导人，对于这些年轻人领导力的提升，我想请段总给他们提一些建议。

段大为：

人生的职业发展道路里面，如果用火箭打比方，他要有几级推动力，第一级推动力是我们读本科刚刚参加工作那个阶段，我觉得个人第二次最重要的推动力是走进上海国家会计学院，所以我觉得这是由衷的一种感恩和感谢！

和年轻的同学做交流，我谈两点。第一，你看你选择什么？有很多同事会问工作和生活如何平衡，我的观点是没有绝对的平衡。你想50%50%分，这一刀切下去分的恰到好处，我说这是不可能的，我说你只能靠一头。在人生过程中首先要防止出现什么呢？重大的人生和事业的失衡，但是你肯定是倾向性，如果对事业看得更重一些，希望在组织里得到更多的认可和尊重，你肯定在事业上投入比较多一些，这是37开还是46开，还是28开的问题。年轻人在该选择奋斗的时候，你如果选择了安逸，你怎么可能未来的人生能够跟平凡说告别。你要问自己人生的方向是什么，然后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努力去奋斗。

第二个我觉得就是1万小时的规律。过去讲1万小时差不多相当于10年，如今1万小时对应也许3年、5年。但是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这个路谁都要走，你不可能一下子就进入自由王国，练苦功学业务，见世面，积累经验，磨砺自己，这个过程肯定是要有的，所以一定有耐心和定力。

领导力可能更适合基层岗位走到管理岗位。我有时候愿意分享一个观点，琢磨孔子和孙子对仁者和将者这两者的定义。孔子讲“仁、义、礼、智、信”，孙子讲“智、信、仁、勇、严”，各有5个字，中间有3个字是相同的。相同的就是个人修养里和组织修养里面都要具备的。但是孙子还单独讲了勇和严，这两个字是孔子在讲个人修养里面没有讲到，我说这就是组织行为。作为一个领导者，不管你这个团队大还是小，勇和严是一种不可缺少的品质。勇是什么？我觉得首先第一个你要勇于创新，勇于接受挑战，要勇于创新，勇于接受挑战。有一句话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个狮子带领的一群羊，能够打败一头羊带领的一群狮子，说的就是这样的勇气。带头人一定是勇于面对挑战，勇于面对挫折，勇于创新。此其一。

其二，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者要维护一个非常好的团队风气，所以还是要勇于对一些不对的人和事情说不，你必须得管闲事，勇于斗争，别人都可以不管闲事，你必须得管闲事。有是非观，维护一个很好的团队风气。

“严”首先是要严于律己，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首先要做到。再一个就是严格带队，严是爱，把一个公平的环境给到这个团队，同时也要把一个严格要求的氛围给到团队，你至少做到这两点，大家会接受你，我觉得公心是领导力的一个基本点。

李扣庆：

段总围绕着现代企业的财务管理，围绕着领导力，围绕着科技型企业的财务管理的想法和认知特别值得我们大家去更深刻地研究和领会。我们很希望将来还能找到机会跟段总继续就一些大家关心的问题交流，也特别希望你能常回蟠龙路200号和同学们分享你的真知灼见。

想要获取更多关于“2020年卓越CFO系列访谈视频全记录”的内容，请点击链接：https://cn.accaglobal.com/promotion/vhall.html?webinar_id=266583363